去年五月,我辞去了工作,本想再次骑行新藏线。可广州疫情突袭,整个广东身份证都无法入疆。两个月的流浪后,我在丽江返程的机场做了临时决定:退掉原票,订了去拉萨的航班,转而前往冈仁波齐。
时隔五年,再次踏上拉萨的土地。贡嘎机场到客运站的路上,车窗外的山色连绵起伏,阳光洒在雪峰之上。下车的那一刻,布达拉宫赫然在眼前,依旧雄伟,却少了当年一同骑行川藏的伙伴。
我原以为还能找到那家熟悉的青旅,却已不复存在。随便找了一家落脚,安顿好行李后才开始规划转山的路线。最终,我决定先坐大巴去普兰县,在拉萨办理边防证,为冈仁波齐之行做准备。
第一天,路途就充满波折。由于广州疫情严峻,边境地区对广东身份证游客设限,而我一开始没做核酸便上了车。318国道上,离日喀则还有50公里,司机收集身份证时发现我没有48小时内核酸证明,硬生生把我赶下车。我背着背包徒步三公里,才在机场附近找到一辆车,赶在日喀则人民医院下班前最后20分钟完成核酸检测。夜晚,我在日喀则稍作停留,闲逛小布达拉宫——桑珠孜宗堡,感受古城安静的高原夜色。
第二天,又是一整天的大巴行程。沿途晚霞如火,洒在群山之间,美得令人屏息。但长途跋涉让人难以入眠,心中既期待又疲惫。
三天后,我终于抵达普兰县。夏季的普兰,十点半才天黑,昼夜温差大,住宿价格高。我选择了普兰云上民宿——床位房。民宿由一对东北夫妻经营,在这片曾经荒凉的土地上已守了六七年。去年才通电,水仍需从井里打,洗澡靠壶煮水,一切原始而朴实。
整理行李后,我和民宿里的其他驴友闲聊几个小时,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同行伙伴。于是,我决定独自出发。
第四天早晨七点半,我收拾好装备踏上征途。非藏民转山需门票150元,但许多人为了省票天未亮便偷偷绕过看管。我也趁机“潜入”了。冈仁波齐转山一圈近56公里,最高海拔5655米。路上,土拨鼠蹦蹦跳跳,藏民磕长头的身影令人肃然起敬。他们用坚韧和信念诠释了信仰的力量。一般人需十天半月才能走完一圈,我原计划分两天完成。
大多数非藏民会在芝热寺休息一天,而我到达芝热寺时,还不到中午,便继续前行。越过芝热寺后,沿途大多是不会汉语的藏民,却热情地递来山药含片,帮助缓解疲劳。
随着离山中心越来越远,景色逐渐平淡,风光不再震撼。天黑得晚,我决定一天完成全程。摸黑与几个藏民兄弟同行,晚上11点,我终于踏下山脚,体力已接近极限。回到青旅,老板仍在起火供暖、烧水,我简单清理后洗澡、泡脚,才得以放松。
(特别提醒:无论体力如何,还是建议分两天转山。一天走完,你将错过日照金山的壮美景色——我只能靠朋友的照片感受当时的辉煌。)
这一趟下来,我深切感受到时光流逝。或许我真的开始老了。旅途中,我越来越不想主动去结识新朋友,只想静静地行走、感受风景、完成自我挑战。高原的风,雪山的冷冽,以及冈仁波齐的庄严,仍在心底回响。